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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黄狮摇头解释道：“别小看沈炼了，此人肯定来历不小，如果我猜的没错，地藏王菩萨座下的上七罗汉已经快要死绝。”

    “外加镇压万鬼的谛听，即便沈炼确实必死无疑，可地藏王菩萨也得损失惨重。”

    叶长明眼前一亮，“师尊你是说，旧天庭遗址？”

    “恩，他让利给我们，是预防旧天庭一行缺少人手，毕竟吕祖观的血食原本只是餐前点心，上清殿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
    黄狮表情微妙，谁能想到餐前点心如此凶残。

    地藏王菩萨在盐山四城的布置尽数覆灭，大唐其余地方的混乱，也被车迟国和摩云洞镇压。

    盘桓洞白无故得来机缘，借此插手旧天庭遗址。

    “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。”

    黄狮说道：“为何小雷音寺的其余佛陀冷眼旁观？按理说三十余万血食的份量已经足够。”

    叶长明迟疑道：“会不会是地藏王菩萨想吃独食？”

    “他吃得下吗？而且孽佛一个个都不是愚笨之人，换作是我就强行介入吕祖观的围剿。”

    黄狮呼吸粗重，如今小雷音寺的表现太过古怪。

    就好像，刻意营造出尽量公平的对局。

    可笑。

    难道他们真把沈炼当做西方灵山的佛陀转世？

    按照沈炼表现出的肉身强度，就算是在世仙佛，也应该出自天庭才对，大概率是八部其一。

    “徒儿，地藏王菩萨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叶长明浑身一颤，却见官道尽头有四人抬着神像而来。

    四人是九境的下七罗汉，他们的表情充斥狂热，哪怕双脚血肉模糊也没有半点迟疑。

    神像一动不动，拈指含笑故作慈悲。

    黄狮表情凝重，“当年天地量劫的灾祸席卷三界，如今的鬼市八部不过是拾人牙慧，唯有小雷音寺真正得到机缘无数。”

    “地藏王菩萨好久不见更可怕了。”

    他注意到沈炼毫无反应，依旧侧躺着饮酒修行。

    哪怕地仙在凡间实力受限，也绝非人仙能相提并论的，更何况地藏王菩萨得到黄眉老佛的道统。

    黄狮猜测沈炼有自保的手段，才显得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“徒儿，通知其余狮兄弟准备着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抢来一部分沈炼的断肢碎肉让我尝尝。”

    “师尊，我立刻去办。”

    叶长明眼底闪过一丝热切，自己说不定能混到几口鲜血。

    他悄然取出灵符传念，狮兄弟装扮成猎户的模样，得到消息后把手头的竹笼随意扔到角落。

    竹笼里饲养着成群野兔，其双眼呈现血红色。

    盘桓洞上下都有相同的神通【祭祖】，能把任何生灵化作狮妖，野兔便是提前布置的暗手。

    用不了多久，便会有一头头千年狮妖现世。

    可见盘桓洞为围剿吕祖观投入的资源。

    咔咔咔。

    神像表面有裂缝蔓延。

    不断有石块掉落，扬起一片尘埃，缝隙处缓缓钻出血肉。

    紧接着，地藏王菩萨脱离神像的束缚，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笼罩每个角落，山风悄然止息。

    盐良镇陷入死寂，好在无形中有武道真域笼罩。

    否则仅仅一照面，就得有半数凡俗疯掉。

    “什么鬼玩意？”

    地藏王菩萨的真身简直不可名状，有着佛陀的轮廓，却又完全不是人们熟知的任何形象。

    身躯扭曲而怪异，无数皮包骨头的肢体在舞动着。

    仿佛在探索外界。

    包括沈炼在内，没有人能看清楚地藏王菩萨的真容。

    通体包裹着一层变幻不清的模糊感，时而像是由肢体拼凑的草木，时而像是无序的黄泉水。

    无法形容地藏王菩萨带给他人的怪异。

    神圣和邪祟的混合？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。”

    “地狱不空，誓不成佛，众生度尽，方证菩提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有元神影响众人认知，不可名状的佛陀在一点点清晰，最终化作地藏王菩萨。

    四罗汉跪倒在地，念诵着地藏王菩萨的名谓。

    “哎，大唐已是人间地狱，我不来，苦难何时了结。”

    地藏王菩萨轻抚四罗汉的额头，他们不断抽搐，刹那间便沦为四头道行万年的庙外佛。

    “我不入地狱，谁入地狱。”

    他赤脚走向盐良镇，眼角有泪水划过。

    “吕祖施主，为何要拦我度化众生？与其在凡间受苦，不如送往小雷音寺的极乐世界。”

    地藏王菩萨在谛听的身上停留几息，胸口忍不住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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