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百里玹夜瞧着母子俩亲热,慵懒歪在地上,似累瘫了,那姿态仍似醉美微醺的酒神般,优雅邪魅。 “我含辛茹苦教了大半个月,他竟不肯叫爹,怎就学会叫娘了?你教过他?” 她不曾刻意教过,只是每一次在梦里重逢,总是与儿子说话逗趣。 小家伙咿咿呀呀地回应她,也似有聊不完的话,久而久之,便学会了吧。 她温柔拥紧怀中的小身体,压抑了一整天的泪和着浑浊的血咽进肚子里,一句话不想与面前的男子说溲。 百里玹夜担心地挪进,把她们母子俩环入怀里,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一身怪异装扮。 她妆容不对,发髻不对,身上的锦袍也不对。 妆容太过精细浓艳,冷而妖,厉而媚,紫红的唇,似能沁出辛辣的浓香,诱得他气血沸腾,心猿意马恧。 高绾的飞鸾髻,是双龙衔珠的展翼凤冠,无与伦比的奢华贵雅,上面挂着淡金绡纱,飘逸于背后,雍容清逸,惊艳如仙。 一身金色袍服更是紫云龙纹,锦绣流光,修身的剪裁,将婀娜的身姿完全凸显,胸前的莹白肌肤呼之欲出,直往他眼睛里挤。 被他看得不自然,她低垂着眼帘,轻抚着儿子的小脊背,漠然开口。 “凤隐被刺杀,是你安排的?” “是。”他伸手摸她的脸儿,笑得魅惑迷人,“他必须死!” “可你差点杀了我!凤隐帮我挡住了所有的箭,若非他,此刻你不会见到我。” “我知道,他一定会帮你挡。” “你怎就如此笃定?万一他不会呢?你要连我一起杀?” “我的计划周密万全,绝不会有差错!” 他手掌托起她的脸儿,逼迫她正视自己,拇指轻抚她的唇。 “他视你如掌上明珠,视你为血魔族夺取天下的最有利工具,怎会让你受到伤害?他册封你为血魔储君,便是最好的证明!” “百里玹夜,你若逢赌必赢,是你的运气,但你不能把我押在赌桌上,我是你儿子的母亲!” “这不是赌!我有万全的把握能成功才那样做,否则如何除掉他?你是他唯一的软肋!” 她气恼打开他的手,不准他再碰自己。 他暖热的大手无处安放,落在儿子的脑后,轻轻托着,一切看似温馨融融。 软嫩的小胖墩,正欢喜于一家团聚,小手摆弄着母亲脖颈上的玉珠项链,完全不理会父亲的焦躁,咿呀满是赞美之词。 小小的他,却并非听不出两人正在争吵,他也并非没有感受到,母亲刚经历的生死一线。 父亲坏得掉了一层碎渣渣,他怎可能叫他爹爹? 小家伙噼里啪啦,对娘亲介绍自己的大房间,出口却全都是呀呀呀……呀呀呀…… 百里玹夜见母子俩故意躲开自己,顿时百感交集。 “陌影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和孩子。” 他的理由,总是让她哑口无言。 陌影见儿子伸手指向内室,顺势抱着他避开百里玹夜,循着小手指的方向,走到小巧玲珑的床榻前,把他放进去。 柔软的鹅黄色小被褥,满是淡淡的奶香味儿,淡蓝的垂纱笼罩下来,温馨如梦。 “哇!这是宝宝的小床么?好漂亮呢!” “呀呀……” “是谁给宝宝准备的?” 小胖手直指父亲,仍是不肯叫爹。 陌影侧首看了眼身后,却没有夸那男人布置贴心,只道,“宝宝好聪明,能回答娘亲的问题呢!” 小家伙扶着床栏杆摇摇晃晃站起来。 陌影一手护在他背后,一手摇动床上的半点骨头形床铃,见床榻上还有一个异常娇小的小提琴玩具,她让儿子坐下,便拿起仿真的小玩具,简单拉了两下。 这音色纤细,用起来,并不亚于她那把大的。 她信手拈来一曲儿歌,随奏随唱。 “我有一头小毛驴,从来也不骑,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,手里拿着小皮鞭,我心里正得意,不知怎么骨碌碌摔了我一身泥!啦啦啦啦……” 欢快的曲调,温柔的歌声,乐得小家伙拍小手。 百里玹夜悄无声响地靠近过来,又是委屈,又是难过,百口莫辩,还有点多余。 陌影唱完,见儿子嚷着要玩,把小提琴放在小床里,手把手的拿着儿子的小手,握住琴弓,摩擦在琴弦上,小提琴发出轻柔的声响。 “好不好玩?” 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,两手把着琴弓,似拉锯子般地玩起来,却发出,“吱吱吱……”的奇怪响声。 百里玹夜瞧着有趣,忙道,“宝宝,给爹爹玩一下。” 小家伙忙把琴弓藏到背后,万分嫌弃地嘟嘴大叫,“爹坏!爹坏!” 陌影诧异挑眉,幸灾乐祸地斜睨他一眼。 “你这小崽子,原来会叫爹呢?” 百里玹夜惊觉自己被这小娃儿恶整半月,顿时气得脸色铁青,修长的手指戳在儿子脑门上。 小家伙不甘示弱,仍是大叫,“爹坏!” “小没良心的,好好的爹不叫,竟然说爹坏哈?你才坏哩!” “爹坏!”小家伙愤懑哼哼不停,连滚带爬,小提琴也拖到小床角落里。 陌影忙帮儿子揉了揉被他戳的位置,拿脊背挡住他的攻势。 他却紧追不舍,借着欺负儿子,顺势把婀娜地身子抵在小床上围栏上,亲昵埋首她颈窝里,贪恋地呼吸着她甜腻馥郁的香气。 她气恼地挣扎,却被他强硬地抱起。 担心儿子看出异样,她矛盾揪着他的袍服,未再挣扎。 所幸,他只是揽着她坐在外室的美人榻上,未再得寸进尺。 “朝政之事,交给荣绍。我在京城南八百里处的金门镇的明月钱庄,明日午时,你来,我们一起离开血魔。” 她低垂着眼帘,一声不应。 眼下一堆烂摊子,她如何离开? 第(1/3)页